将耒水从一片春光中打开

文/刘艾居

1

我在花枝招展的春风里

翻开一页春日的大书

杏花的指引，桃花的柴门

都在春风里虚掩

春天的情节，有的粉红，有的洁白

有的金黄，火一样将锦江春色点燃

绣帷里传来叹息

校舍里飘出吟哦

春雨鼓励过的草地

劲奔着一个个勤奋的身影

耒水的朗读尤为感人

有时激昂，有时舒缓，有时悠长

一声声掠过田野，翻越山冈

将一片明月擦拭

照亮一丘丘水田的蛙声

密密雨丝编织的雨帘

斜飞着呢喃燕子的比喻

从菜花的抒情里农历而过

在春日的扉页上

题一行生动的箴言

2

一棵棵树木肩着梯子从大地上穿过

它们在星空下压低着嗓门

嘱咐繁花嫩叶的步履，轻些，再轻些

它们一再地嘱咐，一再地成全，于是

燕雀轻盈，飞花如梦，山泉灵气焕发

拧一串铃声穿过树林和田园。将耒水两岸

那些散落在春天的零部件重新组装

春天的零部件都是五颜六色的，组装时一定要

轻些，再轻些，隼对隼，卯对卯，心专意沉

莫让青蛙失了家园，莫让蝴蝶迷失方向

3

溯耒水而上，我决定这样去爱耒阳

将青春、明艳、世俗脱下

变成耒水的一条水草，摇曳着

在流淌的清波里载歌载舞

我决定将岁月用旧的星光

在耒水的酒香里泡一泡，搓一搓

洗一洗，再穿上

就像每天早晨，在露珠闪烁的大地

草木一样穿戴一新，将村庄歌吟

当春风万顷，当油菜花歌动山川

我的耒水哦，就在芬芳里

捧出山野的明艳，平畴的辽阔

将初升的太阳，在倾斜的山坡敲响